如何講聽二種殊勝相應法中分三:一、聽聞軌理,二、講說軌理,三、於完結時共作軌理。初中分三:一、思惟聞法所有勝利,二、於法法師發起承事,三、正聽軌理。 今初

  本論第三部分介紹的是,如何說聞二種殊勝相應正法。

  如何說聞二種殊勝相應正法,這個部分主要是說明,一位初學佛法的人,在聽聞佛法時應有的態度,和說法法師應該具備的條件,只有當兩者因緣具足時,才能真正獲得佛法的利益。

  首先介紹聽聞軌理,就是聽聞佛法時,應該注意的事項。

  如何以正確的方式學習佛法,非常重要,若是不重視佛法,只當作一般知識的傳授,或資訊的攝取,聽聞時又是一付輕慢的態度,是無法和佛法相應的。因此,如能先了解,聽聞佛法有什麼殊勝的利益,這樣對於佛法,就能生起稀有之心,難遭之想;對於說法的法師,也能生起恭敬心。如此,以至誠恭敬的態度聽聞佛法,就能遠離一切由於聽聞不當所造成的過失。

 聽聞集云﹕「由聞知諸法,由聞遮諸惡,由聞斷無義,由聞得涅槃。」又云﹕「如入善覆蔽黑暗障室內,縱然有眾色,具眼亦莫見。如是於此中,生人雖具慧,然未聽聞時,不知善惡法。如具眼有燈,則能見諸色,如是由聽聞,能知善惡法。」本生論亦云﹕「若由聞法發信意,成妙歡喜獲堅住,啟發智慧無愚癡,用自肉買亦應理。聞除癡暗為明燈,盜等難攜最勝財,是摧愚怨器開示,方便教授最勝友。雖貧不變是愛親,無所損害愁病藥,摧大罪軍最勝軍,亦是譽德最勝藏,遇諸善士為勝禮,於大眾中智者愛。」又云﹕「聽聞隨轉修心要,少力即脫生死城。」於其所說諸聞勝利,應當決心發起勝解。

  聽聞集云:「由聞知諸法,由聞遮諸惡,由聞斷無義,由聞得涅槃。」有關聽聞佛法的利益,在聽聞集本生論當中,有詳細的說明。聽聞集中說:「由聽聞能知諸法,由聽聞能遮止諸惡,由聽聞能斷除無益,由聽聞能得涅槃。」意思是說,藉由聽聞,能了知善惡諸法,知所取捨,能遮止一切惡行,斷除一切無益的身語意三業,因由持戒而得定,由定而生慧,由慧而證得涅槃。故知從斷惡修善,到圓滿戒定慧,乃至最後證得涅槃,都是依止聽聞而來。

  又云:「如入善覆蔽黑暗障室內,縱然有眾色,具眼亦莫見。如是於此中,生人雖具慧,然未聽聞時,不知善惡法。如具眼有燈,則能見諸色,如是由聽聞,能知善惡法。」聽聞集中又說:「就如進入一間黑暗的房間,縱然有種種色,有眼也看不見。同樣的,我們雖已獲得人身,但在未曾聽聞佛法之前,是沒有分辨善惡的智慧。如果有眼,又有燈光的照明,就能見種種色相,正如同聽聞佛法,便有了知善惡諸法的智慧。」

  本生論亦云:「若由聞法發信意,成妙歡喜獲堅住,啟發智慧無愚癡,用自肉買亦應理。聞除癡暗為明燈,盜等難攜最勝財,是摧愚怨器開示,方便教授最勝友。雖貧不變是愛親,無所損害愁病藥,摧大罪軍最勝軍,亦是譽德最勝藏,遇諸善士為勝禮,於大眾中智者愛。」本生論中也說:「由於聽聞佛法,而發起清淨的信心,因堅固的信心,而獲得勝妙的歡喜。聞法能去除愚痴,開發智慧,為了聞法,即使是犧牲生命,也是值得的。聞法是破除愚痴黑暗的明燈,是盜賊也難劫的勝財,是摧殺無明怨敵的利器,是方便指引正道的友伴,是貧窮也不會轉變的親友,是無損而能除病的良藥,是摧破罪業的勝軍,也是名稱功德最勝的寶藏,是諸善士最好的獻禮,是大眾中智者所最敬愛。」

  又云:「聽聞隨轉修心要,少力即脫生死城。」於其所說諸聞勝利,應當決心發起勝解。本生論中又說:「聽聞佛法以後,能轉修才是最重要的,如此不須多費力氣,就能解脫生死。」以上聽聞集本生論中所說,聞法的殊勝利益,應當多多思惟,直到發起信解為止。

 復次應如菩薩地說,須以五想聽聞正法。謂佛出世極罕難遇,其法亦然,由稀貴故,作珍寶想。時時增長俱生慧故,作眼目想。由其所授智慧眼目能見如所有性,及盡所有性故,作光明想。於究竟時能與涅槃菩提果故,作大勝利想。現在亦能得彼二之因,止觀樂故,作無罪想。作是思惟,即是思惟聽聞勝利。

  復次應如菩薩地說,須以五想聽聞正法。另外,也應如菩薩地中所說,以五種想來聽聞正法。

  謂佛出世極罕難遇,其法亦然,由稀貴故,作珍寶想。佛的出世非常難遇,佛法也是同樣的難聞,由於稀貴的緣故,作珍寶想。

  時時增長俱生慧故,作眼目想。由於聽聞正法,能夠漸漸開顯本自具足的智慧,如同眼目一樣,能明見一切,故作眼目想。

  由其所授智慧眼目能見如所有性,及盡所有性故,作光明想。有了智慧的眼目,便能見到如所有性(根本智),及盡所有性(後得智),能了知一切,通達無礙,如光明處,黑暗必除,所以作光明想。兩種智慧的光明,能破除一切愚痴無明的黑暗,等待無明除盡,二智圓滿,就能成就佛果。根本智,是見道時所顯的般若無分別智,是一切智慧的根本,所以稱為根本智。後得智,是依於根本智,而起的種種功用,如初地菩薩至十地菩薩,所圓滿的十種波羅密多,和菩薩種種利生的事業,都屬於後得智。

  於究竟時能與涅槃菩提果故,作大勝利想。聽聞修習正法,在最後究竟成佛時,能得涅槃果與菩提果,所以作大勝利想。眾生不能成佛,是因為有煩惱障和所知障二種障礙,煩惱障除盡時,證得涅槃果,所知障斷盡時,證得菩提果。

  現在亦能得彼二之因,止觀樂故,作無罪想。現在雖然還不能證得二果,但是由於聽聞正法之後,能正確的修習止觀(修止是修禪定,以定力伏住煩惱;修觀是修智慧,以慧力來斷除煩惱),由於定慧力的增長,便能漸漸伏斷煩惱,而除盡一切的過失,所以作無罪想。

  作是思惟,即是思惟聽聞勝利。在聽聞佛法時,作以上的五想,就是思惟聽聞正法的殊勝利益。

 於法法師發起承事者。如地藏經云﹕「專信恭敬聽聞法,不應於彼起毀謗。於說法師供養者,謂於師起如佛想。」應視如佛,以獅座等恭敬利養而為供事,斷不尊敬。應如菩薩地中所說,而正聽聞,謂應無雜染,不應作意法師五處。離高舉者,應時聽聞,發起恭敬,發起承事,不應忿恚,隨順正行,不求過失,由此六事而聽聞之。離輕蔑雜染者,謂極敬重法及法師及於彼二不生輕蔑。不應作意五處所者,謂戒穿缺,種性下劣,形貌醜陋,文辭鄙惡,所發語句粗不悅耳。便作是念,不從此聞,而棄捨之。如本生中亦云﹕「處極低劣座,發起調伏德,以具笑目視,如飲甘露雨,起敬專至誠,善淨無垢意,如病聽醫言,起承事聞法。」

  「聽聞軌理」的第二部分是「於法法師發起承事」。

  既然了解聞法所有的殊勝利益,但這些勝利從那裡獲得的呢?是從佛法及說法的法師處得到的。佛陀雖然涅槃,佛法還在,若是沒有說法的法師宣揚佛的法教,我們是沒有任何機會聽聞如此難遇、稀貴的如來正法,所以為了憶念佛說法的恩德,面對替佛宣說聖教的法師,若是能起佛想,便能如佛親臨說法般的獲得加持。更重要的是,能調伏自己的的雜染和慢心,使聞法產生最大的利益,也不致於造下對法及法師不恭敬的業障。

  於法法師發起承事者。如地藏經云:「專信恭敬聽聞法,不應於彼起毀謗。於說法師供養者,謂於師起如佛想」應視如佛,以獅座等恭敬利養而為供事,斷不尊敬。對於法及法師發起承事的內容,如地藏經中所說:「我們在聽聞佛法時,應該很專心的聽,對法、法師充滿信心,而且態度要很恭敬,不要對法、法師起任何的毀謗,應該行種種供養以答謝法師法布施的恩德,把法師當作佛想。」以獅子座迎請法師昇座說法,把法師視為佛般的行恭敬利養,如此來斷除種種的不尊敬。

  應如菩薩地中所說,而正聽聞,謂應無雜染,不應作意法師五處。如何斷除種種不尊敬的內容,在菩薩地有詳細的說明,就是正聽聞時,應該遠離高舉(貢高我慢)及輕蔑等雜染,不應作意法師五處(不於法師五處尋求過失)。

  離高舉者,應時聽聞,發起恭敬,發起承事,不應忿恚,隨順正行,不求過失,由此六事而聽聞之。離高舉的意思,就是離一切貢高我慢的雜染心,以六事來聽聞正法:

  一是應該經常聽聞佛法以獲法益。若是貢高我慢,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了,或者是認為自己看看經論就可以了,不用透過聞法來學習,便是為自己的成就多聞,生起種種的障礙。
  二是聽聞時,應該對佛法、說法師生起恭敬心。若是無法調伏慢心,容易因為心有雜染,而生起毀謗法及法師的業障。
  三是應對法師發起供養、承事。對於法師的種種供養、承事,就等於是供養、承事十方三世一切諸佛,是學者最殊勝的資糧田。若是由於慢心,而不願行供養、承事,就是錯失了積聚資糧及成就自己的機會。
  四是不應對法師起忿恚心。法師若是因事而喝斥時,不應心生忿怒恚惱,應該調伏慢心,而視為加持。應該思惟,法師的喝斥,能淨除過去的惡業,實在是法師的慈悲攝受,應深懷感激,欣然接受。如此才不致造下瞋恚菩薩的重罪。經中說,對菩薩起一念的瞋恚心,就是住地獄一劫的果報。
  五是隨順正行。聽聞佛法後,最重要的就是,能於善法隨順而行,才能獲得聞法的利益。若是因為慢心,依然我行我素的話,對於任何一個善法都不順行,任何一個惡法也不隨斷,是無法獲得任何法益的。
  六是不求過失。聞法時,不尋求法師任何的過失。如威儀、相貌、音聲、言辭等。應調伏慢心,起如佛想,如此才能斷除一切過失,而不至於造下輕慢法師的罪障。

  離輕蔑雜染者,謂極敬重法及法師及於彼二不生輕蔑。遠離一切輕蔑的雜染,就是非常敬重法及法師,不對法及法師生輕蔑心。

  不應作意五處所者,謂戒穿缺,種性下劣,形貌醜陋,文辭鄙惡,所發語句粗不悅耳。便作是念,不從此聞,而棄捨之。不應作意法師五處,就是不在法師的五個地方尋求過失:

  一是戒穿缺。戒律有虧損時,不尋求其失戒處。
  二是種性下劣。雖出身的種性不高,但無損於佛法的弘揚,所以不應該在意其出身的高低。
  三是形貌醜陋。身形容貌的醜陋,無礙於說法的功德,所以不應視其外表,而評論法師的過失。
  四是文辭鄙惡。只要善說,就是用辭不美,也能巧便的將佛法送入聞法者的心中。
  五是所發語言粗不悅耳。音聲只是傳達的工具,並不影響說法的內容,所以不應作意音聲和不和美。
  若是因為以上五種原因,而棄捨聽聞的機會,實在是自己最大的損失。

  如本生中亦云:「處極低劣座,發起調伏德,以具笑目視,如飲甘露雨,起敬專至誠,善淨無垢意,如病聽醫言,起承事聞法。」本生中也說:「聞法時,應該置身於低下座,先調伏自己的慢心,以歡喜的眼神正視說法者,如同在飲甘露法語。用這樣恭敬、專一、至誠、和善、清淨、無雜染的心,如同病人聽從醫師指示般的來聽聞正法。」

 正聞軌理分二:一、斷器三過,二、依六種想。 今初

  聽聞軌理中,第三是正聽軌理。

  正式聽聞時,若心散亂、昏沉,或是執持已有的邪執倒見,或是於聽聞後,不思惟修習,都無法獲得聞法的益處,所以應斷器三過,依六種想而正聽聞。

 若器倒覆,及縱向上然不淨潔,並雖淨潔若底穿漏。天雖於彼降以雨澤,然不入內,及雖入內或為不淨之所染污,不能成辦餘須用事。或雖不為不淨染污,然不住內,當瀉漏之。如是雖住說法之場,然不屬耳,或雖屬耳然有邪執,或等起心有過失等。雖無上說彼等眾過,然聽聞時,所受文義不能堅持,由忘念等之所失壞,則其聞法全無大益,故須離彼等。此三對治,經說三語,謂善諦聽聞,意思念之。此亦猶如菩薩地說,「希於徧知,專注屬耳,意善敬住,以一切心,思惟聽聞。」

  首先說明斷器三過,以器皿的三種過失,比喻聽聞時的三種過失。

  若器倒覆,及縱向上然不淨潔,並雖淨潔若底穿漏。天雖於彼降以雨澤,然不入內。及雖入內或為不淨之所染污,不能承辦餘須用事。或雖不為不淨染污,然不住內,當瀉漏之。若是將器皿倒覆向下;或者口雖朝上,內部卻已遭染污;或是內部雖然潔淨,但底部有漏,這三種情況,都無法充分利用這只器皿。若天下雨,倒置的器皿無法盛水,不潔淨的器皿染污了水,有漏的器皿使水流失。

  如是雖住說法之場,然不屬耳,或雖屬耳然有邪執,或等起心有過失等。雖無上說彼等眾過,然聽聞時,所受文義不能堅持,由妄念等之所失壞,則其聞法全無大益,故須離彼等。同樣的,如果在聽聞時,人雖在法會現場,但是心不專一;或者散亂、掉舉;或者昏沉、打瞌睡、入定、或是另閱他書,這種情況,就如同倒覆的器皿,有水無法流入的過失。或是雖然專心聽聞,但是心中仍然堅持自己錯誤的見解;或是聞法的動機、發心不清淨,就如同不潔淨的器皿,有使水染污的過失。假使聽聞時,沒有上面所說的兩種過失,但在聽聞後,沒有數數思惟修習聞法的內容,致使法義無法受持而忘失,就如同滲漏的器皿,有使水瀉漏的過失,如此聞法也全無大益。所以在正式聽聞時,首先應該斷除這三種過失。

  此三對治,經說三語,謂善諦聽聞,意思念之。此亦猶如菩薩地說:「希於徧知,專注屬耳,意善敬住,以一切心,思惟聽聞。」該如何斷除呢?經中說到對治這三種過失的方法,就是「好好的聽,仔細的聽;聽完以後,如理的思惟聽聞的內容;思惟以後,再專心一意的憶念。」這個就是最佳對治。「善諦聽聞」,是仔細的聽,認真的聽,以對治不專心聽聞的過失。「意思念之」,是聽聞以後,要經常思惟佛法的義理,才能建立正確的知見,以對治邪執、不善動機發心的過失。思惟以後,還要憶念,使不忘失,心常住在正念當中,與佛法相應,如此憶念受持,才能斷除於法不能堅持,由忘念等所失壞的過失。這其中的道理,也如菩薩地中所說:「如果希望能如佛一般的普徧了知一切,就應該具備一心的專注、良好的動機、恭敬的態度、如理的思惟,專心的憶念而正聽聞。」

 依六想中,於自安住如病想者。如入行云﹕「若遭常病逼,尚須依醫言,況長遭貪等,百過病所逼。」延長難療,發猛利苦,貪等惑病,於長時中,而痛惱故,於彼應須了知是病。迦摩巴云﹕「若非實事,作實事修,雖成顛倒。然遭三毒,極大乾病之所逼迫,病勢極重,我等竟無能知自是病者。」

  其次是依六種想。

  無論初學或是久修的行人,如果對於聞法不能生起好樂之心,或者雖能聽聞,卻與所聞法全不能相應,都是因為不能察覺自己正處於無明愚痴、煩惱熾盛、重重的障礙當中。六想中,首先是於自身,安住如病人想,此想若是不能生起,後三想將更難生起,因為若是不覺自身有病,就無須找醫生,當然也沒有必要開藥方、服藥了。所以,首先應視己身如病人想,多觀察自己的煩惱、習氣,了知自己已是久病的病人,而且病情嚴重,到了必須立刻醫治的地步。如此才能生起急欲聞法、修習的心,以治療這個貪瞋痴等煩惱的重疴。

  依六想中,於自安住如病想者。如入行云:「若遭常病逼,尚須依醫言,況長遭貪等,百過病所逼。」延長難療,發猛利苦,貪等惑病,於長時中,而痛惱故,於彼應須了知是病。依六種想當中,第一想是把自己當作是病人來想。如入行論中所說:「要是平常受到疾病的逼惱,還須依止醫生的囑咐,何況我們是長久以來,遭到貪等八萬四千煩惱,和超過百種的病苦所逼惱。」如此長劫的時間,如此難療的病情,如此猛利的痛苦,都是受到貪、瞋、無明等煩惱逼迫的緣故,這是我們首先要了知的病因。

  迦摩巴云:「若非實事,作實事修,雖成顛倒。然遭三毒,極大乾病之所逼迫,病势極重,我等竟能無知自是病者。」迦摩巴說:「對於一切因緣所生而假有的現象,我們以為是真實存在,雖然很顛倒,但還有更嚴重的是,我們無時無刻不遭受貪、瞋、痴三毒所逼惱,而造下三惡道的業,卻渾然不覺,不知病勢已經非常的危急。這無明愚痴的重病,才是最嚴重的顛倒。」

 於說法師住如醫想者。如遭極重風膽等病,便求善醫,若得會遇發大歡喜,隨教聽受恭敬承事。如是於宣說法善知識所,亦應如是尋求,既會遇已,莫覺如負擔,應持為莊嚴,依教奉行,恭敬承事。攝德寶中作是說故:「故諸勇求勝菩提,智者定應摧我慢,如諸病人親醫治,親善知識應無懈。」

  於說法師住如醫想者。第二想是對說法的法師,當作是醫師來想。

  如遭極重風膽等病,便求善醫,若得會遇發大歡喜,隨教聽受恭敬承事。如果遇受到嚴重的風膽等病,我們會去尋求最好的醫生,若是能夠碰到好的醫生,心中當然非常的歡喜,必定遵照醫師的指示來看病服藥,不敢有所違背。

  如是於宣說法善知識所,亦應如是尋求,既會遇已,莫覺如負擔,應持為莊嚴,依教奉行,恭敬承事。同樣的,我們也應該努力去尋找一位,能夠以佛法來醫治我們無明等重病的善知識。要是有幸遇上了,就不要覺得是沉重的負擔,對於善知事的教導也好,即使是喝斥也好,都應視為莊嚴自身功德的機會,盡力去依法修行,恭敬承事。

  攝德寶中作是說故:「故諸勇求勝菩提,智者定應摧我慢,如諸病人親醫治,親善知識應無懈。」攝德寶中也是這樣說的:「對於希求無上菩提的勇士,最明智的作法,就是先摧伏我慢心,以病人求治醫生的心情,來親近善知識,永不懈怠。」

 於所教誡起藥品想者。如諸病者,於其醫師所配藥品,起大珍愛。於說法師,所說教授,及其教誡,見重要已,應多勵力,珍愛執持,莫令由其忘念等門,而致損壞。

  於所教誡起藥品想者。第三想是對善知事的教誡,當作是藥品來想。

  如諸病者,於其醫師所配藥品,起大珍愛。於說法師,所說教授,及其教誡,見重要已,應多勵力,珍愛執持,莫令由其忘念等門,而致損壞。就如同病人一樣,為了療病,對於醫師所配給的藥方,一定非常的珍愛。我們對於法師所開示的教授、教誡,也當視為最珍貴,由於它是能醫療我們無明等病的藥方,所以應多方面盡力的憶念行持,才不致於因為忘念等因素,而有所損壞。

 於殷重修起療病想者。猶如病者,見若不服醫所配藥,病則不瘥,即便飲服。於說法師所垂教授,若不修習,亦見不能摧伏貪等,則應殷重而起修習,不應無修,唯愛多積異類文辭,而為究竟。是亦猶如害重癩疾,手足脫落,若僅習近一二次藥,全無所濟。我等自從無始,而遭煩惱重病之所逼害,若依教授義,僅一二次,非為完足,故於圓具一切道分,應勤勵力,如瀑流水,以觀察慧,而正思惟。如大德月大阿闍黎讚悔中云﹕「此中心亦恆愚昧,長時習近重病疴,如具癩者斷手足,依少服藥有何益。」由是於自作病者想,極為切要。如有此想,餘想皆起。此若僅是空言,則亦不為除煩惱故,修教授義,唯樂多聞,猶如病者,求醫師已,而不服藥,若唯愛著所配藥品,病終無脫。三摩地王經云﹕「諸人病已身遭苦,無數年中未暫離,彼因重病久惱故,為療病故亦求醫。彼若數數勤訪求,獲遇黠慧明了醫,醫亦安住其悲愍,教令服用如是藥。受其珍貴眾良藥,若不服用療病藥,非醫致使非藥過,唯是病者自過失。如是於此教出家,徧了力根靜慮已,若於修行不精進,不勤現證豈涅槃。」又云﹕「我雖宣說極善法,汝若聞已不實行,如諸病者負藥囊,終不能醫自體病。」入行論亦云﹕「此等應身行,唯言說何益,若唯誦藥方,豈益諸病者。」故於殷重修,應當發起療病之想。言殷重者,謂於善知識教授,諸取捨處,如實行持。此復行持,須先了知,知則須聞,聞已了知,所有須要,即是行持。故於聞義,應隨力能,而起行持,是極扼要。如是亦如聽聞集云﹕「設雖有多聞,不善護尸羅,由戒故呵彼,其聞非圓滿。設雖聞寡少,能善護尸羅,由戒故讚彼,其聞為圓滿。若人既少聞,不善護尸羅,由具故呵彼,其禁行非圓。若人聞廣博,及善護尸羅,由俱故讚彼,其禁行圓滿。」又云﹕「雖聞善說知心藏,修諸三昧知堅實,若行放逸令粗暴,其聞及知無大義。若喜聖者所說法,身語如之起正行,是等具忍友伴喜,根護得聞知彼岸。」勸發增上意樂亦云﹕「謂我失修今何作,歿時凡愚起憂悔,未獲根底極苦惱,此是愛著言說失。」又云﹕「如有處居觀戲場,談說其餘勇士德,自己失壞殷重修,此是愛著言說失。」又云「甘蔗之皮全無實,所喜之味處於內,若人嚼皮故非能,獲得甘蔗精美味,如其外皮言亦爾,思此中義如其味,故應遠離言說著,常不放逸思惟義。」

  於殷重修起療病想者。第四想是對殷重修習,作療病來想。

  猶如病者,見若不服醫所配藥,病則不瘥,即便飲服。如果病人看出不服用醫師所配的藥方,病就不能痊癒,一定會服用藥品的。

  於說法師所垂教授,若不修習,亦見不能摧伏貪等,則應殷重而起修習,不應無修,唯愛多積異類文辭,而為究竟。若是對於說法法師所開示的教授,不去思惟修習,也同樣的不能摧伏貪等煩惱,所以應該殷重的來修習。不應該完全的不思惟修習,只是喜愛堆積一些不同的言論,收集不同的資料,以為這就是學佛修行的目的。

  是亦猶如害重癩疾,手足脫落,若僅習近一二次藥,全無所濟。也如同罹患痲瘋病的人,已經嚴重到手足脫落的地步,如果只是服一二次藥,是完全無濟於事的。

  我等自從無始,而遭煩惱重病之所逼害,若依教授義,僅一二次,非為完足,故於圓具一切道分,應勤勵力,如瀑流水,以觀察慧,而正思惟。我們從無始以來,長久遭受到煩惱重病的逼害,若是僅僅依教授的義理,修個一二次,也是不夠的。所以對於圓滿的菩提道所有內容,應該精勤勵力的來修,如瀑流水般的奔騰不息,以善於簡擇觀察的智慧,正思惟修。

  如大德月大阿闍黎讚悔中云:「此中心亦恆愚昧,長時習近重病疴,如具癩者斷手足,依少服藥有何益。」大德月大阿闍黎讚悔中說:「眾生的心恆常的愚昧無知,長時間所薰習的煩惱重病,已經到了嚴重難療的地步,就如同痲瘋病人,已經手足脫落,只是服一點點的藥,又有何助益呢!」

  由是於自作病者想,極為切要。如有此想,餘想皆起。此若僅是空言,則亦不為除煩惱故,修教授義,唯樂多聞,猶如病者,求醫師已,而不服藥,若唯愛著所配藥品,病終無脫。由此可知,把自身當作是病人來想,非常的重要,有了病人想,其他的醫生想、藥品想、療病想才能生起。否則說是要學佛修行都是空話,也不會為了要除煩惱,而修教授中的義理,只是樂於多聞而已。這種情況,就像是病人,看過醫生而不用藥,只是愛著所配的藥品,病始終是無法痊癒的。

  三摩地王經云:「諸人病已身遭苦,無數年中未暫離,彼因重病久惱故,為療病故亦求醫。彼若數數勤訪求,獲遇黠慧明了醫,醫亦安住其悲愍,教令服用如是藥。受其珍貴眾良藥,若不服用療病藥,非醫致使非藥過,唯是病者自過失。如是於此教出家,徧了力根靜慮已,若於修行不精進,不勤現證豈涅槃。」三摩地王經中說:「眾人身患疾病後,遭受種種的痛苦,無數年來未曾間斷過,由於長久為重病所逼惱,才起了想求醫治療的念頭。如此數度的殷勤訪求,終於獲得了一位醫術高明的醫生,醫生也慈悲的開了藥方,叮嚀如何來服用這些藥。可是病人接受了如此珍貴的良藥後,卻不服用,終於使得疾病無法痊癒。這個既不是醫生的錯,也不是藥品無效,而是病人自己的過失。如今,我們學佛修行,也許還出了家,在徧學了信、精進、念、定、慧這五根、五力,和種種的禪定內容後,如果不精進修行的話,這一生不能現證佛法,又怎能獲得涅槃解脫?」

  又云:「我雖宣說極善法,汝若聞已不實行,如諸病者負藥囊,終不能醫自體病。」又說:「我雖然已經宣說了極精闢的法要,可是你聽了以後,不實際去修行,就像病人把藥囊背在身上而不服用,終究是不能醫治自身的病痛。」

  入行論亦云:「此等應身行,唯言說何益,若唯誦藥方,豈益諸病者。」入行論中也說:「對於學習的內容,應該付於身行,只是空談理論,又有何益處?就像只是讀誦藥方,又豈能利益病人?」所以,應該殷重的修習,才能治療我們無始以來,煩惱無明等重病。

  言殷重者,謂於善知識教授,諸取捨處,如實行持。此復行持,須先了知,知則須聞,聞已了知,所有須要,即是行持。故於聞義,應隨力能,而起行持,是極扼要。所謂殷重修習的意思,就是對於善知識所教導,應取(善)、應捨(惡)的內容,實實在在的去行持。在行持之前,首先必須了知行持的內容,要了知就必須先聽聞學習,在聽聞以後,了知所有教授的內容,然後付諸實行,這就是行持。所以,對於所聽聞的法義,應該隨自己的能力儘量地去行持,這才是最重要的。

  如是亦如聽聞集云:「設雖有多聞,不善謢尸羅,由戒故呵彼,其聞非圓滿。設雖聞寡少,能善謢尸羅,由戒故讚彼,其聞為圓滿。若人既少聞,不善謢尸羅,由具故呵彼,其禁行非圓。若人聞廣博,及善謢尸羅,由俱故讚彼,其禁行圓滿。」同樣的道理,在聽聞集中也有說明:「假設有四種行人:第一類,是雖然多聞,但是不善謢尸羅(尸羅,是戒律。行持的內容,是以能否斷惡、修善的戒律為最根本。不善謢尸羅,就是不能好好守謢戒律),由於持戒不清淨,所以訶責他是聽聞不圓滿;第二類,是雖然聽聞得很少,但是都能馬上行持,所以能好好守護戒律,由於持戒清淨的緣故,我們讚歎他是聽聞圓滿;第三類,是既不多聞,又不善於謢戒,由於兩者都缺少,所以訶斥他是戒律行持都不圓滿;第四類,是不但多聞廣博,又能小心謢戒,由於兩者都具備,所以稱讚他是戒律行持都圓滿。」

  又云:「雖聞善說知心藏,修諸三昧知堅實,若行放逸令粗暴,其聞及知無大義。若喜聖者所說法,身語如之起正行,是等具忍友伴喜,根謢得聞知彼岸。」又說:「雖然聽聞了善知識的教授,也了知禪定等修行的內容(「三昧」,是指禪定的種種境界),如由戒而生定,由定而生慧等,但是身心依然放逸懈怠,不知檢束的話,那所聽聞和了知的內容,又有何意義呢?若是真正歡喜聽聞佛所說的法,就應該在自己的身語上起正行,這樣才是善知識所喜愛的行人,能藉由聽聞而了知解脫道。」

  勸發增上意樂亦云:「謂我失修今何作,歿時凡愚起憂悔,未獲根底極苦惱,此是愛著言說失。」勸發增上意樂中也說:「我平時不能好好的修行,到了臨終時才生起憂惱悔恨,感歎自己沒有獲得佛法的心要,這都是平時喜愛空談理論的過失。」

  又云:「如有處居觀戲場,談說其餘勇士徳,自己失壞殷重修,此是愛著言說失。」又說:「就像在觀戲場中看戲,只能談論劇中的勇士,有多麼賢勝的功德,和自己是完全無關。若是一味只求多聞,而不能殷重的修習,就像修行事全不關己,這也是愛著空談理論的過失。」

  又云:「甘蔗之皮全無實,所喜之味處在內,若人嚼皮故非能,獲得甘蔗精美味,如其外皮言亦爾,思此中義如其味,故應遠離言說著,常不放逸思惟義。」又說:「甘蔗的皮完全無味,眾人所喜愛的甜味,在甘蔗的皮內,如果有人只嚼甘蔗的皮,是不能獲得甘蔗的甜味的。同樣的道理,喜歡空談理論,就好像蔗皮的無味,能思惟佛法中的義理,才能親嚐甘蔗的甜味,所以,修行人應當遠離言說的過失,經常身心不放逸的思惟佛法的義理。」

 於如來所住善士想者。隨念世尊是說法師,發起恭敬。

  於如來所住善士想者。第五想是把佛當作是修行的榜樣來想。善士,是正士、標準的意思。

  隨念世尊是說法師,發起恭敬。佛的一生,從降胎到成道,所有的示現,都可以做為我們的榜樣,只要依其道而行,也一定能成佛。生起這樣決定的信解之後,在聽聞佛法時,就如同佛在說法,為了隨念佛的功德,也能視說法師如佛,生起敬重的心。

 於正法理起久住想者,作是思惟,何能由其聞如是法,令勝者教,久住於世。

  於正法理起久住想者。第六想是將佛的正法,作久住世間來想。

  作是思惟,何能由其聞如是法,令勝者教,久住於世。應作這樣的思惟:如何才能藉由聞法,讓佛的法教久住世間?因為佛法是否能久住世間,完全看聽聞者和講說者,能不能如法相應,如果能依照本論所說的講聞軌理來實行,佛法必定能久住世間。

 復次於法若講若聽,將自相續若置餘處,另說餘法,是則任其講何法事,不關至要。故須正為,決擇自身,而聽聞之。譬如欲知面上有無黑污等垢,照鏡知已即除其垢。若自行為,有諸過失,由聞正法現於法鏡,爾時意中便生熱惱,謂我相續何乃至此。次乃除過,修習功德,是故須應隨法修學。本生論云﹕「我鄙惡行影,明見於法鏡,意極起痛惱,我當趣正法。」是如蘇達薩子,請月王子宣說法時,菩薩了知彼之意樂,成聞法器而為說法。總之應作是念發心,謂我為利一切有情,願當成佛,為成佛故,現見應須修學其因,因須先知,知須聽法,是故應當聽聞正法,思念聞法勝利,發勇悍心,斷器過等而正聽聞。

  復次於法若講若聽,將自相續若置餘處,另說餘法,是則任其講何法事,不關至要。故須正為,決擇自身,而聽聞之。另外,如果在聽聞時,身心不與佛法相應,則不論說法師講說什麼樣的內容,都不會有任何的幫助。所以應該檢查自己的身心,是不是和所聞法的內容相應,如此才能正確的聽聞。

  譬如欲知面上有無黑污等垢,照鏡知已即除其垢。若自行為,有諸過失,由聞正法現於法鏡,爾時意中便生熱惱,謂我相續何乃至此。次乃除過,修習功德,是故須應隨法修學。這種情況,就像若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臉上是不是有污垢,只要照鏡子,就能清楚的看見,而除去污垢。由於學佛前不知道自己的言行,有種種的過失,現在藉著聽聞正法,而於法鏡中清楚的照見自己,這時心中應該生起熱惱的心,責怪自己,為何如此愚昧無知,然後痛下決心改過,這樣才能斷除過失,修習功德。所以在聽聞佛法後,能隨法修學非常的重要。

  本生論云:「我鄙惡行影,明見於法鏡,意極起痛惱,我當趣正法。」本生論中也這樣說到:「我醜陋惡行的影子,明白的見於法鏡中,心中不禁起了痛惱,而生起懺悔之心,我應當除去惡行,趣向正法。」

  是如蘇達薩子,請月王子宣說法時,菩薩了知彼之意樂,成聞法器而為說法。以上這段話,是佛在過去生中為月光王子時,在降伏了蘇達薩子後,見他心中真正的生起愧惱,成聞法器,才說了此偈。

  總之應作是念發心,謂我為利一切有情,願當成佛,為成佛故,現見應須修學其因 ,因須先知,知須聽法,是故應當聽聞正法,思念聞法勝利,發勇悍心,斷器過等而正聽聞。總而言之,在學佛修行之前的動機,發心很重要。就是說我今天來學佛修行,絕對不是為了自己的成就,而是希望能利益一切的有情。但是利益一切有情,必須要有能力才行,要什麼樣的能力呢?就是有圓滿的智慧與慈悲。要如何獲得圓滿的智慧與慈悲呢?那就是成佛。只有佛的智慧與慈悲最圓滿,方便與善巧最圓滿,正是因為如此,我才發願要成佛的,這就是為什麼要學佛、成佛的動機與發心。為了要成佛,因此必須學習成佛之因,成佛之因又必須先了知內容,要了知內容則必須聽法。所以,首先應當聽聞正法。如何聽聞正法?就是思惟聞法所有殊勝的利益,然後發勇悍心,斷器三過、具六種想而正聽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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